v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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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安生所

其实一直以来是不敢写楼诚文的   因为那个时代在我眼中实在有些“神圣”的意味,我贫瘠的知识储备实在不足以支撑我表现出一点那个时代的影子。看了《江河万里》这篇文章之后,更是这么认为了。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下笔写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发了出来……这应该算是我所希望的HE吧

bug多多,轻拍_(:з」∠)_

 

 

 

 

安生所

1946年初,他们辗转返回巴黎。

巴黎的冬天气温在零下,天显得高而蓝,地面是霜裹似的素净。下火车之前,明诚在包厢里不紧不慢地给明楼系上一条深灰色羊毛围巾。明楼抬头的时候看见他微微垂下的睫毛。

自然和熟稔是两个人的。

一列车上的旅客几乎走光了他们才出来。站台里原本挤满了人,现在也都散去了不少。

这是踏上了旧土,他们表现得不迫切,却异常亲近。

劫后的喜悦依然沉在明诚的眼底眉梢。他替明楼也拿着箱子,边走边随口提起战前的街景人情,又比对现在,无心用了“未变”二字。

明楼听后,给他讲了一件事。说先前有张照片登载在《自由法国》上,拍的是一个膀圆腰粗的德国军官在塞纳河畔一家旧书摊的书箱里搜寻什么,而那位旧书摊主用一种冷漠忧伤的眼光看着他。照片下面有一行说明:“德国人亵渎了从前属于诗人和梦想家的塞纳河畔。”讲完这件事,明楼又说:“巴黎沦陷之后,德国人向法国人显示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害的面貌,他会是一个构想家,或者一位诗人——总之是个无害的角色,他们轻易地混迹在人群里,甚至显得更浅淡、谦逊。而正是这些无害的面孔,后来蚕食了整个巴黎。这城市没了生气,空余一座大城的骨骼。”末了,明楼浅浅淡淡地又补上一句,“你当不是英人,又怎能不懂得‘受奴役’和‘被占领’意味着什么。”

明诚听到一半,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跟在明楼身边太多年,默契和心照不宣都是骨子里的。明楼的面具一戴就是数年,说话习惯性地七拐八绕,有时候就只有明诚懂他的意思。明楼从不在乎一些事,却又总是对另一些事异常敏感。而那些事多半纠缠着家国大义。后来明诚觉得那敏感大抵也可以称作一种“气节”。

就算当下脱离了那生死莫测的棋局,这人的习惯却好像再也改不过来。

明诚就只得变换了神情,颔首说“是”。

 

人始终得有骨气,有正气,做君子而摒弃小人。明诚十二三岁的时候,明楼给他讲孟子、文天祥,他烂熟于心。

 

战前他们在巴黎大学附近租了一间独立式公寓。前门后院一应俱全。院子里有花草,明楼闲下来的时候就给友人赠的几株卡萨布兰卡浇水松土,明诚说他就该去当个老农。那少爷穿着精致的衬衫马甲,却当真一副立即便要深入乡野田园的派头。

他原本还想种些别的,理想中应当是园林的制式,一步一景,却不再有那个精力和时间。

那时明诚一直在猜测明楼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安生一隅,大抵引申为自由。

然后他就为了更多人的自由放弃了自己的自由。

 

他们惯常谈论些政治、文学、美学和哲学。

一日明诚在书房里完完整整看完一篇文章,读后只觉得荡气回肠,磅礴和温暖都在胸膛里,不由得就赞到:“好作品就是如此,寥寥几段,就可从一隅窥见一个时代。”

明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眉头都不皱地驳他:“时代属性并非好作品的必要因素。”

明诚就钻他话里的空子:“我可没说所有的好作品都是这样。”

明楼就说:“你话里指代不明。”

明诚难得孩子气地挑眉,按明楼的话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不愿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孩子气,就算他真是个孩子时他也不愿。他想让他看着他成长一点,独立一些,让他承认他终于能有跟他并肩的资格。

这是个孩子的执念。后来变成一个男人的执念。

 

他们还说到一些藏物。还在上海时坊间邂逅的几柄折扇。能回忆起的是民国十二年沈彬如画山水的那柄题了张祜的七言绝句“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说那画的意境和诗的意境,然后以此谈到羁旅。

那日巴黎下了夜雨,他们关紧了窗户。雨声在外,风却似乎渗透了进来。

两人说到后来皆是沉默。二十多岁的青年远离家国,故土情思早已日夜蔓延长成参天大树。

明诚只觉得在这沉默里更靠近明楼一点点。

 

他长他不到十岁,他却觉得横亘在他面前的是江海鸿沟。

 

1937年的时候,明楼就计划回到上海。

那些日子巴黎也不甚太平,街头巷尾到处张贴着后备军人的征召表。他们公寓邻居房主的儿子就在征召之列,女主人哭得死去活来。

欧陆的形势越来越坏,明楼颇有预见性地买了大米蜡烛,以防断粮断电。

 

可怎样回去?以何种身份回去?又能够做什么?

明诚没有问过明楼,他知道他自有步调。他有时候对他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顺从,他意识到了,却仍然盲目下去。他看一些古文,觉得自己有些像那些文章史卷里愚忠的将士。而他也不需要明楼来为他做一个评判。

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交托,枪口向前,后背相抵。

1939年,他们回到上海。他陪他下一局棋。

 

 

 

他们骗过了很多人,也利用了很多人。十里洋场风声鹤唳。

明楼选择的是一条看不到未来的路。八面玲珑周旋于伪政府内部,同时面对家人的试探和猜忌。他步步为营,操纵着自己剥离出的皮相。

 

很久之后明诚都不敢断言了解明楼的全部。年少的时候他之于他是一片汪洋深海,青年的时候他之于他是一口不见底的井,而立之年,他之于他是一册温厚的书卷。

在他生命的每个阶段,他似乎都拥有不同的意义,其中裨益只有明诚自己明白。而他不过都会像多年以前的那个男孩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身边去。

 

哪怕是走在犹如黑夜的白昼当中。

 

 

 

 

1946年二月,他们在巴黎郊区购置了一处旧宅。

明楼依着祖训留下一间屋子用作家族祠堂。明镜的黑白肖像摆在前头。大姐生前活得肆意泼辣,现在只见得照片上一抹温润的笑。

明诚和明楼有时候会在祠堂里待上很久,彼此沉默。却知道对方心底的愿望。

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明楼拿着明诚颜料未干的画说,谁都不要来才好,现在他往往拿着明台寄来的信念给大姐听,家人其实都在这里。

 

 

 

这不过是历史烟尘中的安生一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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