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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外 02

原耽

剑修攻x蛇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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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骊镇四周环山,夜晚凉意更甚。我怔怔站在原地,看那“师兄”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翻涌起暗浪。周遭境界就在他吐息之间转变,我像是被重达千斤的巨石压在肩背上,双膝被迫下屈,重重磕向地面。
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凌,从四面八方把我笼在其中,每一道尖刃都正对我的皮肉。
那人垂眸看我,声音里仿佛裹着风雪:“你怎么会有这张脸?”
若我答错一句,怕就是万凌锥心的下场。我伏在地面上,看着额角一滴冷汗坠向地面,砸开小小的一片尘土。
我咽了口唾沫,干涩道:“小妖在二卝十卝年前……曾经见过这位修士。”
看这仙君这样反应,我这壳子一定是他旧识。说来也是古怪,自我能够化形之初所变的第一人就是这青年,在我众多外壳中,他也是最省时省力的一个,无须耗费我太多气力。因此若无特殊情况,我首先选择的一定是他。
我也曾照过镜子,这青年样貌并不算突出,只是眼角一枚小痣有些艳色,衬得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我盯着石缝里钻出的那只蚂蚁,字斟句酌:“我那时见他生得好看,于我行卝事有益,于是刻意学了他相貌。”
那仙君周卝身威压让我无法抬头,也揣测不出他现在是何种神情。
我说的俱是假话,可心隔肚皮,看透人心算是通天之术,他也没有必要用在区区在下卝身上。
仙君威压不散,似在思索我可不可杀,这犹豫便是我的生机。我连忙道:“若是仙君在寻人,不如将小的留下,说不定能为仙君提供些许线索。”
我手指在重压之下微颤,等着人宣判是否还有活路。片刻之后,我只感觉浑身一松,凝结的空气重新恢复流动,冰凌化水,浸得我衣服湿透。
我小心翼翼抬头去看,那仙君已越过我往前走,鼻端浮动起泠泠檀香。
陆修林微皱眉头,似有不满:“师兄,这小妖不可……”
仙君抬手阻断他的话:“不必多言。”
陆修林对他该是极尊敬,那人仅是淡淡一句,他就俯首称是,再不开口。
仙君道:“我去会会那虎妖,你守着这小蛇,等我回来。”
陆修林道:“师兄多加小心。”
我站起来揉揉膝盖,今日虽诸多不顺,好歹捡回一命。那仙君功法高深,转瞬已消失在黑夜之中,陆修林却还痴痴望着他离去方向。
我浑身酸痛,摸卝摸鼻子。只想找一处软和褥子睡觉。陆修林听见我抽气声,回头时脸色再不复方才柔和恭敬。看到我这张脸,眼神又变得更为复杂,说不清是厌恶、怀念还是可惜更多。
我刹时觉得他与我这壳子关系微妙,只不过一时猜不透两人是何立场,只能讪笑讨好。
见我露出谄媚卝笑容,他似乎也不甚满意,反倒觉得颇为不自在似的。
“别用这张脸对着我。”陆修林不耐道,“也别顶着这张脸做什么龌龊事,否则我师兄会立刻杀了你。”
我连忙拱手:“多谢仙君提醒。”
8
这道士还算有些良心,没让我席天枕地。我乖顺跟在他身后,回了那虎妖猎物的宅子。院内两间房,被褥皆是潮气。陆修林挑挑捡捡选了其中一床品相稍好的,用内劲将潮寒的褥子仔细蒸干。
我本以为他是给自己用。不过他手掌一撤,将被褥重新叠好,拿着它去了另一间房。我探头往外望,见他在里面收捡一番,这才转身回来。
被褥只余下一床,我天生怕冷。眼巴巴盯它一阵,又不敢伸手去拿。陆修林盘坐在床上,并不睡觉,只手指交握调息。我无可奈何,若此时出声打扰,怕是会被他眼风削成蛇片。想我冬眠时在巢穴塞了许多在外拾捡的棉花布料,顿觉可惜,也只能缩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正睡得迷迷瞪瞪,恍惚间听到陆修林唤了声“师兄”。那无可忽略的威势连同微弱腥气让我瞬间清醒。
我在地上睁眼看那仙君,他已杀了那魔相虎妖,周卝身却未染丝毫妖血。在浓重夜色中光华流转,真如天上神明现世。他指尖微动,我下颌就被迫抬起。我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这眼神沉坠,让我几乎不敢呼吸。
半晌,困住我下颌的力道消失,陆修林已恭敬垂手站在仙君面前。
“师兄旅途劳累,今夜又猎杀虎妖,该好好歇息一番。我已为师兄布置周全。”
仙君微微颔首,并无多大在意,只是转身时看我一眼,那床潮卝湿未用的褥子就自己扑到了我身上。
陆修林先是一怔,然后侧脸过来,下颌收紧。我看他脸色不善,连忙伸手抓紧了这床来之不易的褥子,将它垫在身下。
陆修林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仙君走进另一间屋子,才眼神微冷地对我道:“你这张脸真是好用。”

我十分莫名,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这道长。也不知为何那仙君忽然发了善心。想来一切都是这壳子的缘故。
说起来我那时妖识未开,活得混混沌沌,吞了不少野物,也实在不知所食血肉里有没有人。若这壳子原主那时不巧近了我身,我也真没把握是不是受得住人气的诱卝惑。
我这一想,回忆起方才冰凌囚阵,顿时背脊一寒。陆修林再不理会我,重新坐到床榻上闭眼调息。我则把那床带着潮意的褥子区分两半,一半垫在身下,一半盖在面上,将整个人裹成蛹茧,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并不安稳,梦境绵延不断。我时而在山林间奔跑,似在寻找什么人,时而又胸中鼓足怒意,将清冽水潭用石块砸得混浊一片。我情绪起伏不定,活似得了心疾,一会儿又甩袖往前走,心中却暗道为什么那人还不来。我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竟还这么在意旁人脸色。我待到一半已是看不下去,只是身心都过于疲倦,才始终在识海里沉浮。
我正与梦中那人拉锯,忽觉身体一坠,猛然惊醒,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屁卝股上传来的阵痛。我迷蒙间往上看去,陆修林恰恰收回脚,低头不耐看我一眼:“走了。”
我有些留念地捏了捏褥子的一角,陆修林已经提步出门,向那仙君请安去了。
9
昨夜黄昏时分镇民就纷纷着急回家闭门落锁,直至天光大亮,雁骊镇才重新恢复人气。那虎妖之血并未全部回流,引得镇民大骇,将那处远远围住,又赶紧来敲我们的院门。陆修林拉开门闩,眼见一人站立不稳,差点扑到他身上,只能伸手去扶住对方肩头。那人道声谢重新站稳,正是此地镇长。整个雁骊都被虎妖磨怕了,夜里根本不敢往外探看,也不知请来的仙君怎么忽然变作了两位。可看陆修林完好无损,就知道那虎妖必是已被击杀,不由一时喜上心头。
我还在院内,看着不远处已经十分热闹。那镇长冲着陆修林连连道谢,还招来他身后的苦主行跪拜大礼。我看陆修林也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半晌才说一句:“那虎妖是我师兄杀的。”
那仙君站在我三五步开外,镇长虽与陆修林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往他身上瞥。见陆修林终于引荐,又连忙转身冲着他做揖:“多谢仙君,多谢仙君!”
苦主还欲上前,被陆修林伸手拦住:“我师兄并不在意身外名声,也不必多礼了。”
苦主抬眼上看,仙君微微颔首,已是接受她谢意的意思,于是退后一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虎妖是雁骊镇大患,玄旻弟子一夜除患,免不得又是名声大震。眼见日头越来越高,院外聚集的镇民也越来越多,凑在一处七嘴八舌地同邻里亲戚说话,我侧耳一听,什么“玄旻一派果然名不虚传”、“老黄这次真是请对人了”、“该摆个宴席,把人留下”……立刻灌了一耳朵,甚至还夹杂着十足胆大妄为的一句“这两位仙君可真是俊俏,我像是在梦里见过的……”
若是说我耳力尚可,我身前两位就该算是耳力绝佳。不过我看陆修林没什么反应,那仙君也是站如青松。我可不敢凑到他跟前去看他脸色。再一想,他天人之姿,出山一次于百姓来说都像是神仙下凡,应该也习惯这些赞誉了。
我看两个仙门被堵在门口,也只好在屋内来回转悠。听说修道者有诸多法器,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锦物袋,此袋收缩自如,能够存下比自己身量大出数倍的物件。也不知陆修林身上有没有……
我还未看几下,陆修林已在镇长寒暄间隙回过头,警告地盯了我一眼,与此同时我听见脑内传音:“你这小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小声道:“仙君冤枉,我只是曾听说修道者有一种叫‘锦物袋’的法器,不知……”
陆修林道:“有又如何?”
潜台词是: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将它借给你么?
我心说就是知道此事不可行,我才只能自己看看不是?
不过我知他能看见我神态,立马讪讪而笑:“不如何,不如何。”
我心中长叹口气,此后被他二人捉住上路,且不说他们何时会动了杀心,就粗想一下我未来的生活质量,也觉得前景黯淡无光。
我遗憾地瞥了瞥地上的褥子,心道一定得瞅准时机逃脱才是。

镇长惯会看人脸色,许是见陆修林曾回头盯我一眼,片刻就做出反应:“这位可也是贵派仙君?”
我才想起来他之前并未见过我这张脸,此时见我与这二位站在一处,自然而然就误会了。
我心内一悚,看陆修林转过脸来,脸色不善。而先前一直虽无言语却让人无可忽略的仙君也转过身。
我不知他心里所想,只能感觉他视线自我头顶压下,扫过我的面皮。
我头皮一麻,好歹扯出僵硬笑意:“我只是……路过。”
镇长也是一愣:“……路过?”这又不是大街上,路过还能穿墙?
但见周围气氛诡异,镇长也没再深究,殷勤地同陆修林说话。仙君应该是不喜理会这些琐事,我看他身侧负剑,剑铭被宽大袖袍挡住,只剑柄露出一截,看似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是极为舒服的天青色。玄旻皆为剑修,多半不善言辞,一心求道,对待百姓倒都很客气。
被镇长扯着说了半天的话,仙君也并未露出不耐神色,只是在前者提出要留人多住些时日时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不必。”
陆修林似乎与他心灵相通,立刻接话道:“师兄与我还有事要办,实在不便多待,多谢镇长好意。”
那镇长还想多说几句,见仙君虽然脸色平淡,却有股说不出的“说一不二”的态度,这才松了口,又换了别的,说要给二位带些路上的吃食。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一时费解,觉得镇长多半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清醒。
果然陆修林抬手道:“不劳费心,我与师兄早已辟谷。”
镇长也这才发觉自己高兴过了头,抠了抠脑门,尚且不太甘心,似乎非要给出点什么心里才算舒服,眼神又朝我看过来:“这位……小公子,可需要些吃食?”
我估计镇长心想,虽然三人氛围微妙,这多出来的一个又不在玄旻门中,但此时看来像是一路的人,因此给谁都一样,总归不能让恩卝人空手而归。
我的确还未达到辟谷的境界,他这么一提,我算是沾了两位仙道的光,自然该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不过我刚想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去窥那仙君脸色。我看仙君不甚在意,陆修林反倒冷哼一声,于是拱手向镇长说了句“多谢”。
镇长见我行礼,还礼更重,整个人差点躬身成了一只虾米。
10
仙君是我们一行的主事人,他若不想留,陆修林就得跟人交涉,我也只需要跟在陆修林屁卝股后头。镇长硬邀我们去家中坐了片刻,我则顺利收获了一些油饼肉干。我宝贝地将肉干用纸包住,单独揣进怀里。
你说世间这么多求仙问道者,最终真能飞升成仙的又有多少个?可尚未位列仙班,就得绝了食色卝欲卝望,好似活成一块木头。就算多在世间行走了几百年,若是最终陨落之前竟咂摸不出人间滋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心里觉得修道者日子无趣,可我又哪儿来的底气对玄旻子弟指指点点,若这仙君是玄旻的大师兄,该是飞升也指日可待。毕竟整个雍州境内上一位得道的大能就是玄旻先前的掌门。我将油饼纳入自己包裹,背在身上,细细思索。这等修为的仙道,百年难见一次,此时他刻意压抑周卝身威势,凡人才能得以接近。若是如昨晚初见时那般,就算仙家炼气于凡人有益,那些肉体凡胎也只会如同泥团捏出的小人儿一样被碾在地下。如果我所猜不错,这仙君的名号我也该是听过的。记得是叫君……君什么来着?
我一时想不起,不知不觉用手抵住下巴,皱起眉头。
这么一想,他该在玄旻门山界内入关修炼才是,也不知此时下山是何缘由。
仙君毫不留恋,我拿了镇长吃食,倒是假意谢了一阵,被陆修林不太耐烦地一催促,这才又谢过一次,跟上道士步伐。
此刻我跟在两人身后,倒真像是成了同路修士,只是玄旻入门即入剑冢取剑。我一只小小蛇妖自然攀不上这境界,可总觉得腰间似乎缺了什么,行走之间轻飘飘的,竟然不太自在。
我莫名其妙,只觉得一时怕是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两位剑修自是经过千锤百炼,脚程极快,出了雁骊镇地界之后一连走了十多里路也不见疲态。我心道二人并未御剑,也不知是不是都不想捎上我这累赘。总该不会是刻意折磨我吧?想我这小妖,还不至于二位玄旻花上这些许心思。
可我跟在后头呼哧喘气,像是整天都在拉磨的家驴,终于还是引得那君道长屈尊降贵地抬了抬手做出“止步”的姿势:“在此地休憩片刻。”
我如蒙大赦,找了块干燥软地席地而坐,压得落叶之下的蚂蚁四散奔逃。我好歹喘了口气,见那头陆修林从胸口衣衫内取出一物,那物是个锦袋模样,像是丝绢裁成,看着柔软金贵。他将锦袋外两侧拉开,伸手一探,竟是整只手臂都没入了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物件中。我心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锦物袋罢。
陆修林左右摸索片刻,从那袋中拿出一个草布软垫,抬手便要递给那仙君。可仙君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淡淡道:“修道之人不应贪图享乐。”
陆修林面色一红,似是羞愧难当,忙将那软垫收回,自己也不再用了。
我啧啧称奇,心道君道长这师弟只对他一人好,他却还不领情,真是糟蹋别人心意。若是这善心能分我些许,我的日子就该好过得多。
许是我眼神太赤卝裸,陆修林看我觊觎他的锦物袋,投过来一个“绝不可能”的眼神,便如他师兄一般找了处平整地面打起坐来。
我听说于修道者而言,万事万物都有其机缘,他们每日悟道,也无把握自己究竟会何时开悟。这事真当玄之又玄,怪不得也有不少凡人将求问仙道当做不务正业。我曾听一村妇教训儿子,用竹篾将那孩子打得屁卝股开花,边抽边道:“绝卝食修仙?我看你下一步就要升仙了!”
也不知我面前两位玄旻子弟有没有接触过民间的“仙道”,若是看见那些随意挂个匾额就敢自称“百年仙门”的招摇撞骗者又会作何感想。有灵根已算是万里挑一,若真要脱俗,那就还得至少磨砺数十年才算叩进天道大门。哪是胡乱念诵几句“咒语”,摆几个造作的姿势就能入道的。
我边想边伸手摸进怀里,拿出油纸包摊开,挑了一条肉干细细舔卝咬。两个道士都闭眼端坐,丝毫不动,像我面前忽然多出了两座石像。树枝上有山雀在叫,我使了个小术法将它捆下来,用指尖去拨卝弄它翅根的软卝毛,山雀啾啾叫着,似乎对我极为不满。我将它捉在手里,又逗玩一阵,这才大发慈悲收了术法,放它飞远。
这小东西一走,我又觉得无聊起来,可四周都是林木,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景色。我找了根酸茎草叼在嘴里,视线重新回到跟前。然后在不知不觉间,落到那仙君身上。
他生得极好,若这世道是女帝当位,他该早被掳到了宫里头去。不过修道者不重皮相,认为此皆外物,锤炼心神才是最紧要的事。虽然如此说,他因这皮相而得到的青眼该是只多不少。
仙君墨黑长发被一只璃玉顶冠束着,我看这冠与陆修林头上那个制式相同,冠底本该是一水的玄旻暗纹,却似乎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我再待细看,脑内却忽然钻入一缕阴仄仄的传音:
“你再看我师兄,我就挖了你眼睛。”
我脊背一凉,向旁侧看去,陆修林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双眼,投过来一个暗沉眼神。
我连忙收回视线,去看地上爬来的一只甲虫。我看它慢慢悠悠,让人着急,不禁把气撒在这无辜虫豸身上,微动手指将它翻了个身,看着它的细肢胡乱摇晃,就是挣扎不起。
我眼前是虫,心里却将陆修林这两日转变整个一过,片刻之后仿佛忽然被打通灵智。
陆修林因他师兄如此道心不稳,就算根骨绝佳,之后真能得道升天?
11
我越想越觉得陆修林胆大妄为,竟连他师兄这样的人都敢肖想。可那仙君半步登天,岂会被这世俗之情所牵绊?
再说若他渡劫成功,则真真是脱离了红尘万丈,陆修林又怎么入得了他眼?
这般一想,陆修林可谓苦恋,真是令人唏嘘。
我记得先前找过凡人所写的情爱话本来看,无不缠卝绵悱恻,让人鞠一把同情泪,不过总似隔了一层。后来想想,大抵是因为妖族生存为大,大伙饱腹都难,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些情情爱卝爱风花雪月的。我也仅是当时得些乐子,隔天便忘了。哪成想如今话本故事仿佛活了过来。
以免让陆修林心生嫌隙,我十分配合地再不将目光落到仙君身上,反而时时去瞧他。
我们三人继续上路。陆修林本与仙君并肩行在前面,走着走着,似被我瞧得浑身不自在,就落了几步,侧眼瞪我:“你看什么?”
我触到他隐秘心思,加之那仙君既带我同路,自然会保我一命,于是也不再那么畏惧陆修林身后重剑。
我微微思索,扯出一个自认柔和的笑容:
“陆道长要坚持本心。”
“总有一天,石头都会磨成绕指柔。”
我自觉语重心长,告诉他坚持总有希望,谁知陆修林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咬牙道:“你有病吧?”
妖族不似凡人,生死规律也与凡人略有不同,通常而言,我们不会“生病”。不过我也并未多做解释,只一直维持笑容。
陆修林看我眼神仿佛我是一只披着画皮的鬼,下一秒那假笑就会被撑破撕裂,露出内里索命的大口。
我若真是那样,陆修林也算省事了,只需拔卝出他那柄“昆山”把我一剑劈做两半,让我乖乖化成他刃下鬼就好。
我乱七八糟瞎想一通,忽然觉出不对。
……嗯?我怎知他剑名为“昆山”?
陆修林已疾走几步,重新跟上他师兄步伐,再不理我。
——兴许是什么时候瞥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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