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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酒茨/有狗茨 16/前传

黑道设定

酒吞：黑道老大

茨木：黑道小弟

狗子：富家少爷

 

诈尸一把

正文完结之后我想了一下，对以前的事情交代有点少，所以写了这个在正文之前的故事。

诈完尸继续赶论文……

 

 

 

【酒茨少年篇】

两人相差五岁

 

 

酒吞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地下拳场打黑拳，打了一年之后声名鹊起，由于下手凶悍而不留余地，人称“鬼王”。名气一大，场子里就有人找到他给他出谋划策，说不能再轻易下场，每一次出场就要敲掉多少多少的出场费，名义上说是为他代理，实际上不知私底下拿了主办者的多少分成，而这钱是从酒吞的支持者身上榨的。每一场都是上百万的资金流动。

在商人的眼里，所谓“拳王”不过只是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他渐渐觉得厌恶，对拳场是，对把他纳入麾下的大江山也是。

大江山是地下世界最大的黑道帮派，犹如一棵参天大树，枝叶错综生长，延伸向无数的领域。

在这样一个巨大而繁重的组织体系当中，他就像是一只驶入大海的小舟，转瞬之间就可以被倾覆。

他厌恶这种无法自己掌控人生的感觉。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鬼。

 

小鬼在十二岁的时候被盗窃团伙控制，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到他身上。他倒是没说什么，身边的小弟差点把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打个半死。那一次他用掉了仅剩不多的恻隐之心，结果捡回来一个甩不掉的小鬼。

小鬼叫茨木。

茨木最开始跟着他回来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敢说话的，似乎之前攥着酒吞的裤脚让他收下他已经花光了他的勇气。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跟在他后头，就像一块粘人的口香糖。他有时候都忘了，结果不经意回头一看，这小鬼就跟个背后灵似的幽幽地站在他后头，吓得他几乎破口大骂。

“你他妈成天跟着我干什么，一边儿去。”

酒吞像驱赶流浪猫似的赶他走，但茨木缩了一下脖子，还是坚定地跟在他后头。

从早到晚，无论酒吞干什么，口香糖都没有被甩开，除了酒吞进洗手间茨木不会跟之外，他走到哪儿哪儿就缀着这么一个小尾巴。要不是酒吞年轻而茨木也这么大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酒吞虐待自己孩子呢。

酒吞被跟了一天，心烦意乱地进吸烟室抽完了一支烟，出来的时候口香糖就抱着瘦弱的腿坐在地上，他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全身上下都破着漏风的洞。他要是面前再摆个破碗，路过的人说不定都得往里投钱。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酒吞问他。

孩子见他出来眼前一亮，撑着墙壁站起来，很认真地回答他：“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酒吞思索了一会儿，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买件衣服。”

酒吞没有伸手牵他，就让茨木不近不远地缀在自己身后，他刚刚要踏进商场，发现人竟然不见了。他回头找了找，发现茨木在建筑的角落里站着。

“你站这儿干什么？”

孩子窘迫地抬手擦了擦鼻头：“……我身上脏。”

他确实很脏，灰头土脸的。

酒吞顿了一下，带着人先到了洗手间。

“至少先把脸洗干净。”

他就站在一边看着茨木拧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泼，跟搓汤圆似的使劲儿搓着自己的小脸。没几下就搓得脸颊通红。

“……干嘛怎么用力？”好歹是自己的脸，也不觉得疼。

茨木一边搓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不这样洗不干净。”

本来酒吞是个没有洁癖的人，听了这句话也不由得恶心了一下，心想你脸上是堆了多少陈年的污垢。

结果洗完脸一看，这孩子居然还长得挺清秀。

 

酒吞把人带进了百货商场里。这个点儿人都下班了，逛街的人还不少。

酒吞走着走着发现路人看见自己就往旁边躲，有些人还捂着鼻子，好像是生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然后他反应过来他们躲的不是他，是他后头的那个小尾巴。

而小尾巴本人攥着自己发白的衣角垂着脑袋，缩得像一只鸵鸟。他在光鲜亮丽的商场里格格不入，就像是抹布被搭在了绸缎上。

酒吞也停下来了：“你这样看得见前面的路么？”

茨木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来：“看……看得见。”

酒吞心想，你看得见个屁。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一把牵过了小孩的手。

 

结果他不只给茨木买了衣服，还买了裤子、鞋子和袜子。等一套都搭配出来，小孩看着精神多了，除了瘦弱了点面色难看了点，怎么看都是正常人家的孩子。

酒吞一出商场就把茨木的旧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他打了个车，带着小孩去了自己的公寓。

酒吞住的地方是典型的单身男人风格。家具寥寥，娱乐因素缺乏，垃圾成山。唯一比较有看点的是客厅一侧垂下来的沙袋，旁边放着拳击手套。

茨木一进门就被那个沙袋吸引了。

“老大，你打拳吗？”他这一声老大着实叫得自然，被一个小孩这么叫酒吞总感觉怪怪的，但他也懒得说了，毕竟他总不可能让茨木叫他哥哥吧。

小孩脱完鞋子就赤着脚跑进去了，被酒吞叫了回来穿拖鞋。

地板太凉，看着他这瘦弱的身板，要是着凉感冒了他可不会去照顾他。

 

茨木换了鞋就飞奔到沙袋旁边，推了几下，让沙袋轻轻晃动起来。

“你喜欢打拳？”

“喜欢。”

“为什么？”

“我之前跟别的小孩打架，怎么也打不赢。老是被人家按在地下揍。”小孩说，“我不想再被别人打了。”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了前几天小孩被揍的样子，那之后小孩被手下带走，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就跟了他一天。

小孩身上的伤处理过了。他们当时没打他的脸，都是往身上踢，这样既伤得了人也没太招摇。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酒吞问。

茨木几不可察地轻轻颤了一下，似乎还对那天心有余悸：“没……没事了……”

酒吞也没废话，一把扯过小孩扒了他身上的衣服，看见全身青青紫紫的，有些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丝。明显没好好处理。

他就这么过了好几天，要是酒吞没想起来这事儿他恐怕一声都不会吭。

他才十二岁，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连身上疼都不敢表现出来。

 

酒吞看了伤口之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茨木被他吓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是不是自己哪儿惹他不高兴了。他穿着酒吞给他买的衣服，战战兢兢地想是不是血沾到衣服上面去了。他要洗干净还给他。

 

隔了一会，酒吞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急救箱，里面放着各类医药用品。

茨木就一直这么呆呆地盯着他，好像非常诧异似的。

“你盯着我干什么？”酒吞拿出碘酒，不太愉快地说。

“……我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酒吞确实有点生气，生小鬼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他克制着自己骂脏话的冲动吩咐茨木：

“以后这种事要说出来，你想让自己伤口烂掉么？”

茨木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于是酒吞让人脱了衣服，非常熟练地开始处理小孩身上的伤。

他在外面打拳，受伤也是经常的事，要是自己不会处理的话伤口几下就被感染了，他还打什么拳。

 

快要弄完的时候，小孩看着他脸色稍微缓和，小声问了一句：“老大，你能教我打拳吗？”

酒吞想，既然把小孩捡回来了就好好养吧。

 

“你什么时候长到正常体重了我就教你。”

 

茨木十二岁半的时候酒吞开始教他。这孩子竟然是很有天赋的，教学过程一点就通，酒吞都不用花什么心思。而且茨木勤奋，每天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练习上面。酒吞给孩子找了学校念书，结果他天天就找人打架，最终他不得已叫他滚回来。

他还陪着他去拳场。孩子个头小，每次都灵活地钻到观众席的最前头看他，明明现场呼喊酒吞的声音就像是海潮一样巨大而嘈杂，但他竟然立刻就能区分出茨木的声音来。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小鬼是怎么憋红了一张脸喊他的名字，喊得嗓子都哑了。

他想，不能让他看到他输的样子。

 

那时候大江山派酒吞出去做些打手的任务，这种活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几乎就是拿着地下拳王的名头去唬唬不服管教的人，冲在第一线，生死由天定。

但是茨木居然很喜欢，他喜欢打架的感觉。他是经酒吞之手教出来的学生，从技术上就比别人高出一截。

十三四岁是茨木打架打得最疯的时候，不管是输是赢，他都享受那个过程。他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反抗别人的力量。

这种力量驱使着他。

 

他几乎是每次都跟酒吞一起出去，把不服管教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酒吞觉得，这种生活没有任何保障。

 

酒吞十九二十岁的时候已经不怎么下场子了。大江山正是发展最繁盛的时期，他却看到了这棵参天大树内部的千疮百孔。他知道以大江山目前的组织结构发展下去，从基座开始崩塌也是迟早的事。太多毫无作为的人坐在位置上，像水蛭吸吮着血液。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五年之后摧毁它，再重建它。

 

茨木已经十五岁了。是个渐渐长开了的少年人，眼神里有旺盛的生机。

他那么明亮又干净，与这个地下世界格格不入。

 

 

而酒吞想要保护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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