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in

目前主产瓶邪
但邪攻邪受都站
花邪也可

社恐
间歇性诈尸
静心

江山雪8

这章有景琰宝宝的视角哦(眨眼

1

2

3

4

5

6

7

 

 

 

 

 

 

这地方于梅长苏而言也算是熟悉。一年之内,他在这里见证过谢玉的倾覆,夏江的倾覆。可笑的是如今他也落得这样的终局。

大抵这就是代价。

 

他的脚步被铁镣铐拖得沉重,冰冷的窸窣声一步一步响在这阴冷潮湿犹如鼠穴的空间之内。他只被允许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凉意自外部浸入,染透薄衣,渗入皮肤之内。梅长苏因袭来的冷意轻轻颤抖起来。倏忽又觉得自己如此一具羸弱躯体实在引人发笑。

所以他就勾起唇角开始笑,由细微到强烈,直至整个身体都开始震颤。

身侧狱卒斥道:“笑什么,闭嘴!”

梅长苏在这种时候依然是优雅的,竟向狱卒致以一个歉意的眼神,转瞬之内便止住。

可凉气透入心肺,大笑之后嗓眼就如猫爪抓挠般奇痒无比。他垂下头艰难抬手,死死捂住嘴唇。

咳声在他被推入牢房之内都还未止住。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何至如此狼狈。

 

牢房之内天光黯淡。梅长苏坐在牢壁一角。他的体温本就比平常人低,此时脸色苍白,抚之上去只与玉石无几。

 

他入狱这消息,想是现在已经到了将军府和苏宅之内。

梅长苏闭上双眼开始推测。

这消息到了蒙挚那里,首先定是震惊,震惊之后便是愤怒和慌乱,未被召见就强行踏入宫里头去。一路上都是眉头紧锁。

等到了宫中,直接面见圣上。开门见山就要为自己开罪,说些梅长苏护国有功,为大梁江山出谋献计,心眼不坏,又是为陛下您着想的话,最后一句便是请陛下三思。就垂着头,等着宣判了。

而梁帝——他会说……

梅长苏微微启唇,模仿萧景琰说话的语调——冰冷,威严——“朕自有分寸。”

 

梁帝不会动摇,无论旁人说什么。

 

梅长苏在做这件事之前就知晓的结局。

而江左盟……他只希望自己的下属不要做什么傻事。

牢狱之内狭小而阴寒。

坐了片刻,梅长苏就算抱紧自己的手臂也汲取不到丝毫温度。他的双唇就泛起淡淡的乌青来。他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速度,他需要想些什么,计算些什么,但脑中一片空白。

只是听着从牢房天顶上滴落的水声。

一滴、一滴、一滴。

 

+

 

梅长苏熬过了在天牢里的第一个晚上。

夜里冻得他无法入睡,他就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紧一些、更紧一些。

翌日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他却是被一个焦急的女声唤起的。

梅长苏迷蒙地睁开眼睛。

“宗主……宗主……”牢门外站着一个狱卒打扮的人,但看身形显然娇小得多。

“是……宫羽么?”他从干草里坐起来。

“宗主,是我。”那“狱卒”轻声说。

梅长苏艰难地站起来。那么睡上一夜,他的身体都僵直了,只能稍许歇息揉捏,才能正常站立。

宫羽的眼里都是担忧和心疼,大眼睛里像是要渗出泪来。

“宗主,你看着很不好……”一句话未说完,却是先哽咽了。

梅长苏想伸出手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脑袋,未曾想已经没有力气拖动那沉重锁链,只得作罢。

宫羽看着更觉心酸。

“抱歉宗主,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把您救出去……”

梅长苏摇摇头。

“别做傻事。把我劫出去,只会为江左盟招来杀身之祸。”

宫羽不甘心地倔强看他:“可是您……”

“我没事,”梅长苏对她笑,“我还活得好好的。”

这句话一出,宫羽眼里转瞬之间就淌下泪来。梅长苏无奈想真是不懂女人心思。

待她擦干眼泪,这才想起正事。

“宗主,这牢里冷,我给你带了件厚衣服进来,您赶紧披上。”宫羽把衣物从牢门缝隙中塞进去。

“谢谢你。”梅长苏接过去的时候,又冲着她笑了。

 

离开之前,宫羽又深深看他一眼,才终于咬紧牙关走远。

 

+

 

一场看不见尽头的劫。

第五日的时候,梅长苏已经觉得呼吸微微地吃力。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大雪。

 

他回忆起他也曾经在这江山雪里仗剑守了一方山河。而不是像现在,像一只快要死去的阴沟地鼠。

可笑的是他却从未后悔过。

 

不知什么时辰,他刚刚强迫自己进入睡梦之中就模糊听见牢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快要过来了。

他以为自己还未醒,摇摇头,又凝神了片刻才确定是确实的事。他掀开搭在身上的衣服想要步入牢门口,却被腹中一阵剧痛拉了回去。

 

待那几人走到门前,他抬眼,竟看见了梁帝。

“见到陛下还不赶紧跪下!”狱卒见他看到梁帝竟然还一动未动,一时大怒。

梅长苏的脸色白得像雪,还是强行忍耐着剧痛,挪动到牢门前面跪下。

梁帝垂眸看他。

当初的江左梅郎,名动江湖。如今却如此狼狈。而这都是……他的旨意。

未明的情绪让他渐渐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自己什么脾气,梅长苏难道不知道么?而他知道,又为什么做到这样的地步?

萧景琰真的看不透他。

 

“苏先生,牢中这几日,你可想通了?”

“能得陛下一声‘苏先生’,臣惶恐。”梅长苏垂着头,“而臣先前也说过知罪,不知陛下要臣想通何事。”

“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可臣以为,此事是该做的事。”

“你还是冥顽不灵。”

“若臣现还身在陛下身侧,臣依然会做臣认为应该做的事。”

“放肆!”梁帝拧紧眉头,“你可知道,这几日已有朝臣进谏要朕赐死你?仿制诏书,放在常人身上早已被砍了头。朕给你反省的机会,你还如此不珍惜。到时候折子多了,朕也保不了你!”

“陛下,”梅长苏忽然把垂下的头抬起,深深看向梁帝的眼睛,“您该赐臣一杯鸩酒,以儆效尤。”

“臣本就是,您王座的基石。”

 

那个眼神,充斥了矛戈杀伐的决断。

那何以是一个诡谲谋士的眼神……!梁帝竟然感到了一瞬的惶恐,惶恐得想后退。

那该是一个将领的眼神……!

那像是……!那竟然像是……

小殊的眼神。

 

梁帝忽然想逃,又想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眼,看那双眼里的金戈铁马,大好山河。他站在原处,却看见那双眼开始渐渐失去了光彩,蒙上深灰的雾气。他看着它们轻轻地收敛,看见那人惨白的脸颊。然后,他看见梅长苏在他面前慢慢倒下,失去了意识。

他刹那之间不由得伸出的手僵在那里。可笑地僵在那里。

他们这么远。他在牢内,他在牢外。

他连碰都碰不到他。

 

心里一瞬间空了。他就这么怔在原地,茫然失措。

 

TBC

评论(67)

热度(311)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vein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