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in

目前主产瓶邪
但邪攻邪受都站
花邪也可

社恐
间歇性诈尸
静心

江山雪6

江山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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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宴席还在继续。

梅长苏拢着宽大衣袖,微微仰头让第十杯酒滑入喉咙。舞女的水袖像是潋滟的波光,在眼前交叠。依然是柔柔软软的调子,说着深闺艳情,唱着故人心愁。

终究是不经意往上一瞥。

过了这许时间,梁帝在椅上还如初落座时腰板挺直目不斜视。不像是身在宴席上,倒像是在朝堂上听臣子议事。只是说的都是枝繁末节无关紧要的政见,他不得不微微走神。

 

萧景琰本就不爱这唱歌舞袖的宴会。只要稍许提到,就是一脸的敬而远之。

要什么,不要什么,他向来都清清楚楚地说清道明了,自己下定的决心,别人也是如何都拗不过的。不止是头水牛,更像头倔牛。

 

但如今,不喜欢的,他也得受着。世人总以为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帝王的根基都在王座之下。

如今要照料着朝中大多官员喜好,萧景琰直上直下的军中作风已经不再恰当。

至于这江南的伶人,也是梅长苏举荐的。偌大金陵皇城,官员冗杂,岂是谁都欣赏得来那大汉粗腔,择其善而从,这是处事之道,也是为君之道。

 

梅长苏这样说了。梁帝就答:“苏先生的话,朕自然明白。”

 

这是昨夜的事。梁帝问蒙挚这庆功宴怎样设置恰当,蒙挚一介武人也没有太多心眼,就按着自己的喜好说了。大肉美酒,有歌助兴。

这歌当然不是吴侬软曲。

又问到梅长苏,梁帝听过回答之后点头称是,眸中却又微妙的不欢喜。

梅长苏猜若是萧景琰定会驳他:“这庆功宴庆的是军队的功,为何就不能按军中的规矩行事?”

可梁帝没有。

梁帝渐渐知道轻重。

 

+

 

宴席临了亥时才结束。席上的残余都让宫人收走,大小官吏依着主次一一告退。

梁帝原本可以提早离场,却硬生生坐到了最后一刻。这是军队作风使然。

梅长苏也坐到最后一刻。他是无知无觉。——而无知无觉的原因,在于席上一壶桑落酒。

三人对饮的分量,他足足喝了一半有余。

若是蔺晨在这里,只怕不知啧啧惊叹了多少声。而叹完之后摇着一把山水折扇,一副凉薄的口吻:“你是不要命了么。”

梅长苏是个惜命的人。死来得多痛快,他偏要拖着一身病躯苟延残喘。在阴诡地狱之中算计人心,搅动风云。

因为他有至死不休的夙愿。

 

而现在。那愿望已经完成了。

他早该在北境的凛冬中死去,那是他的命数。然而他活了下来。

他再多存活于这世上一天,就会越发生出贪念来。

念着做不完的事,舍不掉的人。

 

天色早已暗下来,如同覆盖了层层的鸦羽。侍从在殿中各处点燃了宫灯。

待到旁侧的位置都空了,梅长苏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宴席早已经结束。

可他抬起脑袋,梁帝还坐在他的位置上。

烛光熏黄黯淡,让他产生一场错觉。这还是十三年前。他还是林殊,他还是萧景琰。林燮在府门迎接来客,而他们俩早已经偷偷摸摸坐到了摆满饭菜的席上。

十三年间的天人永隔,聚散离合,不过都是大梦一场。

 

梅长苏起身,感觉视线在轻微地摇晃。天色已晚,他该告退了。

为人臣的礼节,他还是要做到位的。

 

只不过很是奇怪。

他与那座上人的位置明明没有隔上几尺,却总像是走不到尽头。路在他的脚下歪歪扭扭,几乎让他凭空生出几分怒意来。

“陛下。臣……”

“苏先生,你……醉了?”梁帝话说到一半竟然微微顿住,不知有多让他难以置信。少顷就皱起了眉头,“蒙将军没有与你一道么?”

他仍叫他苏先生。

亦或是习惯,亦或是从未信任。

“臣让蒙将军先回府了。”难得,口齿却还清晰。

“你的身体……”

“如果有碍,臣早已死在了北境。”

梁帝的眼神微动。

“苏先生,你护国有功。朕不会亏待你。”

你要什么?

朕不会亏待你。

可他又能要什么呢?

他以为那个阴诡地狱的人想要什么呢?

 

梅长苏只觉得想笑,声音却哽在喉头。退后一步,语音喑哑:“臣告退。”

 

岂料就在他转身走出的时候,脚下绊到不知何处滚落的玉杯,忽的趔趄了一步。

梅长苏呼吸刹那乱了。猝不及防的屈辱感在转瞬之内冲红了他的双眼。

身后却有手扶住他的肩膀。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掌心热得像是要烫伤了他。

他背对着他,嗓音淡得像要融入空气之中:“抱歉,陛下。让您看见如此丑态。”

梁帝的声音响在咫尺之距:

 

“来人备车,送苏先生回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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